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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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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掌心下的柔軟有些令人心慌, 教皇本該迅速抽回手,可女子松松散散按住他的手臂在這一刻卻像是有千斤重,牢牢地禁錮住了他, 令他動彈不得。

“沒事了,我在這裏。”教皇最終只是安慰的說道。

他不過僅僅只有幾日沒有見到她, 卻有種不敢令她離開自己視線的畏懼感,在他的眼中, 聖女與其他的人似乎不知在何時被分割開了。樊鵺第一次因一個人產生了從未有過的情緒波動,平靜無波的心境被肆意攪動, 像是一樽石像終於長出了凡人的心臟。

阮姝婭如同貓一般將臉頰輕輕的蹭在男子的手背上,沒有安全感似的將他的手臂樓在了懷中,“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冕下,是你嗎,你來救我了。”

樊鵺的心不可抑制的軟了下來, 在這一刻, 他並不想離開, 更不想拒絕她。他想要帶給她安全感,讓她能夠像是平時在教廷的會客室中那樣, 可以輕松的面對他,依賴他,而不是倔犟而決絕的獨自面對危險,一身血痕的出現在他的面前,差一點就令他無法拯救她。

“是我, 你不會再有危險了。”教皇的態度顯得格外溫柔, 若阮姝婭真的是劇本中那個可憐的聖女,她在此時一定會忍不住對教皇生出更多的愛慕與信任。留在教皇身旁的時間越久, 就越會令人被他身上那些高尚而美好的品質所吸引,從前阮姝婭便是這樣沒有抵抗力的為他沈淪的。

女子的眼眸漂亮的像是天上的星子,墜落下的淚水又像是深海中的珍珠。

她哭泣的無聲,卻令教皇的心臟一點點揪疼。

“怎麽了,是疼了嗎,我現在就繼續幫你治傷。”他笨拙的不知道應該如何哄她,男子的長袍垂落在地面上,他微微俯身,接近了女子,擡起手,輕柔的幫阮姝婭擦幹了臉頰上的淚水。

教皇的手很寬大,一只手似乎便能蓋住女子嬌小的臉頰。他手心的溫度是溫熱的,捧住她的臉頰,指腹疼惜的輕輕將淚水抹幹凈,仿佛是在對待著一件格外珍貴之物。

令人想要得寸進尺地對他撒嬌。

“手臂疼,腿疼,肚子也疼,哪裏都好疼,你為什麽不早一點來,我好害怕……”她帶著哭腔說著,眼皮都泛起了一層胭紅。她向教皇釋放著自己的情緒,雙手卻又緊緊得拽著他,像是害怕他會離開自己。

教皇這一刻甚至開始自責的想,為何他的異能不能夠將她的疼痛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阮姝婭微微屈起膝蓋,她坐在床上,輕輕咬著下唇,看著教皇將手心覆蓋在她的大腿上,將那些偽造出的傷痕一一撫平。

她的心情很不好,教皇越是表現得對她愧疚小意,處處貼心,挑不出錯處,阮姝婭就越不開心,覺得別扭。

她討厭這些虛偽的好,仿佛他仍舊是那個沒有絲毫錯處的聖人,似乎她的報覆與欺騙毫無依據。教皇對她這樣體貼,阮姝婭卻更加叛逆的想要撕扯開他的假面。

於是她刻意蹙緊了眉,在唇瓣中發出忍受不住似的低吟,一條條突起的硬塊在她的肌膚底下隱t隱蠕動著,仿佛在她的體內蟄伏著異種生物。

教皇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擔憂的向阮姝婭看過去。女子的臉色蒼白,唇被咬得愈發滲出艶麗的紅,她的指尖緊緊扣住了床單,像是在掙紮著與體內的生物抗衡。

“出去,我已經沒事了,不需要你為我醫治了。”阮姝婭虛弱的說道,喉嚨中溢出的幾乎只有細弱的氣音。

教皇當然不會在這時離開,他下意識握住了女子的小腿,眉心蹙緊,“還有些傷口沒有愈合,再忍一忍。”

“我不要了,出去。”阮姝婭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像是低泣的小獸,豎起尖刺保護著自己拒絕別人的靠近。

教皇的掌心微縮,手指間的力氣更重了一些,隱隱將阮姝婭的腿鎖在了原地。他不願意對她嚴格,卻不能在這時放任她任性,“姝婭,別動,很快就好了。”

他喚了她的名字,語氣仍舊是溫和的,卻強硬的為她繼續治療,並未聽從她的話離開。

阮姝婭控制不住的想要縮回腿,似乎有隱隱的黑霧在她的眸中浮現,隱晦的深紫色流光在她的血管之中游走。在她未曾愈合的傷口處突然由內部探出了小小的觸須,像是活物一般在空中揮舞著。

她的雙腿亂動,向著教皇的方向踢了過去,忍不住驚叫,“不要看我,出去,你出去啊!”

那些被教皇拭去的淚水又開始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墜落下來。她的腿擡起來,踩在男子的手臂上,小腹處,大腿上,尚未愈合的傷口也隨著她的動作撕裂開,粘稠的血液沿著潔白的大腿蛇一般蜿蜒而下,形成了一副有些綺糜的畫面。

教皇終於用力縮緊了手心,緊緊圈住了女子的小腿,腿肚細膩的肉陷入了男子的掌心之中,被擠出來的部分在他的指縫中微微鼓起。

他按住了阮姝婭的肩,將她固定在了床褥之中,長發在肩頭垂落,令教皇一向聖潔端莊的模樣生出了幾分破綻,“姝婭,冷靜一點,看著我。你生病了,我會為你治病,你會沒事的。”

阮姝婭短暫的在演技中抽離了一瞬,觀看了一瞬兩人現在的姿勢。如果不是她很了解教皇心中絕對沒有那些汙穢的念頭,她都要以為樊鵺要對她做什麽強制愛呢。

她的一條腿被迫緊貼著小腹屈在胸前,另一條腿則被男子嚴密的壓制著,動彈不得。阮姝婭的雙手無力的推拒在教皇的肩膀上,柔軟的身.體卻深深的陷入了床褥之中,根本沒有一絲反抗的力氣。

阮姝婭自然仍舊是我不聽我不聽,漸漸陷入了某種封閉的狀態之中,似乎將自己囚困在了內心世界裏。

教皇只想將她身體表面的傷先治療好,至於她體內深處的狀況……他會慢慢想辦法,這不是她的錯,她也不應該被任何人用異樣的目光看待。

教皇從幼時起直到現在都沒有主動說過謊,而此時,他卻第一次升起了為她隱瞞的想法。他不願意讓她受到審判的視線,教皇性情高潔,卻並非不知道人心叵測,他不想讓聖女受到無端的揣測與傷害,是她救了許多人,她只應該得到感謝與尊敬。

在樊鵺垂下眸,專心致志的為她治療腿上的傷時,阮姝婭突然伸出手,手指撫上了他的後頸。樊鵺微怔,他並未抵抗,隨著女子的力度低下了頭顱,他的手漸漸松了,再也沒有辦法禁錮住她,而阮姝婭此時也不再繼續掙紮。

教皇的一只手臂支撐在床褥上,腰背弓了起來,身子緊繃著,像是心甘情願的受難者。

屬於女子的唇瓣格外軟,吐息帶著一些濕潤,輕輕觸碰在他的脖頸處,仿佛是一個繾綣的吻。疼意傳來,她似在宣洩著內心的慌亂和害怕,犬齒用力的咬在他的頸側,將疼意一起傳遞給了他。

教皇原本可以輕易的推開她,可在那一刻,連他自己也不清楚他為何放任了一切。那是他得到的第一個“吻”,充滿了血腥與暴力,似乎盡是發洩,感知不到一絲情意,卻令樊鵺感覺到心安。

她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這僅僅是她在用他平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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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姝婭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醒來時她已經被換上了幹凈的衣裙。她猜測了一下是誰為她換的衣服,但以教皇那個性格,大抵也是不可能親自做這種褻瀆的事的,想來還是城主府的侍女吧。

騎士隊在漠城休整了兩日,便帶著阮姝婭一起踏上了回程的路。回去的速度比教皇他們來的時候要快了許多,畢竟當時他們單單追查出阮姝婭的位置就花費了大量的時間。

阮姝婭走的時候並沒有對古神教團的人說,教皇一行人也十分低調,悄無聲息的就離開了漠城。

他們乘坐的運輸工具是一種特殊的飛行載具,那一日郁翡站在古神教團最高的塔尖上,仰起頭看向了天際飛翔的異獸離得越來越遠。

夜風刺骨,郁翡輕輕按住了自己的心臟,說不清那時他是什麽感受。只是好像有一處位置,突然空落了下來。

亂七八糟的事情堆積在一起,折騰了這樣長的時間,回到霽都後也快要到了墨提斯學院開學的時間。

因為阮姝婭算是救了墨提斯學院的這幾個四年級生,又是身份尊貴的聖女,因此在飛行器上,幾個學生不由都湊到了阮姝婭的身旁與她說話。

在得知她會在開學後進入墨提斯學院成為他們的學妹後,幾個人便恨不得將自己這些年的經驗與技巧都傳授給她。不但將幾個教師的性情都一一分析給阮姝婭聽,告訴她應該怎樣討師長的歡心,甚至連結課考試上要如何作弊的竅門都講給了她。

穿著素雅的白色長袍,帶著銀框眼鏡的校醫在這個時候恰好路過,截斷了一名學生的言論,“作弊被發現會扣除學分,被處罰做校區工作,延遲畢業,嚴重時甚至可能會被開除。這是不好的行為,你們不要教給新生這種事情。”

校醫雖然並不是墨提斯學院任教的教師,但當他站在幾人面前時,那種屬於長者的氣息不禁就會令學生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弱氣的心虛了。

早已成年的校醫看向了阮姝婭,笑容溫雅,平易近人,“他們說的這些小聰明伎倆,你千萬不要都跟著學。你的傷怎麽樣了,身體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他留著短發,細碎的發絲微微垂落在眼鏡旁,鏡片後淺褐色的瞳眸顯得幹凈而澄澈,像是融化的焦糖。明明已經並非青年人,卻又沒有任何一絲城府深沈的感覺,反而有種可以被輕易欺負的氣質。

他好像是真的在擔心阮姝婭一樣。

坐在椅子上的阮姝婭卻輕易透過那一副純良友善的表象看到了男子眸底升起的研究欲與興味。

他明明猜到了那日的情景是阮姝婭將邪神囚入了自己的體內,如今只怕滿心都是將她拆解開仔細研究的想法。

薩蒂爾拍賣行幕後的主人,青雲樓的樓主,星空科學研討學會的會長……同時也是墨提斯學院的校醫,一個先行者。

這款游戲的第五名隱藏攻略目標,許槿年。

她救他的時候,怎麽就沒看清那張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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